1、学古:秦、汉、六朝古印,乃后学榜样,犹学书必祖钟、王,学画必宗顾、陆也。广搜博览,自有会意。
2、构造:构造不精则笔画涣散,或密实,或疏朗,字体各别,务使血脉贯穿,气候圆转。
3、章法:章法须次序相寻,头绪相贯。如营室庐者,堂户庭除自有地位。
大概于俯仰向背间,望之一气灌注,便觉睥睨生姿,含蓄流畅也。
4、满:满,非必填塞书画使无缝隙。字无论多少,配无论方圆,总以范围阔大、身形清闲为要。不使疏者嫌其空,密者嫌其实,则思过半矣。如徒逐字陈列,即成古板。
5、纵横:纵横专论刀法。用大指与食指撮定刀杆,中指辅于上,无名指、小指抵在刀后,中正其锋,运以腕力,若风帆阵马,所向无前,神致当自生也。
6、苍:苍兼古秀而言,譬如百尺乔松,必古茂青翠,郁然秀拔。断非荒榛断梗,满目凄凉之谓。故篆刻不拘粗细含混、隐见剥蚀,俱尚古秀,不可作荒芜秽态。
7、光:光即滋润之意,齐整者,故无论矣。亦有崭露头角,而腠理自是光润。不然似物迷雾中,缺乏观也。倘运腕无力,仅事润饰,必犯世故之病,又非所宜。
8、冷静:冷静者,不轻佻、不但薄、不纤巧,朴素浑穆,端凝稳健,是其要归也。文之雄深雅健,诗之遒炼顿挫,字之古劲端楷,皆冷静为之。图章至此,方得精力。
9、停匀:人身丰瘠不齐,而有肉、有骨则一也。图章亦在骨血停匀。骨立者不免薄弱,而痴肥膨亨,又邻于俗,且有骨无肉,若韩干画马,其不贻凋丧之讥者几希!
10、灵动:灵动不专在流走,纵极其方,亦必有错综变化之神行乎其间,方能化板为活。
11、写意:写意若画家作画,皴法、烘法、勾染法,体数甚多,要皆随便而施,不以刻划为工。图章亦然。苟作意为之,恐增匠气。
12、天趣:天趣在丰神跌荡,姿致鲜举,有不期但是然之妙。远山眉、梅花妆,俱是天成,岂俗脂凡粉所能点染。
13、雅:黄鲁直云:惟俗不可医。人有衣饰鲜华,舆从络绎,而驵侩之气令人不耐者,俗故也。篆刻家诸体皆工,而按之少士人气候,终非能事。
惟胸饶卷轴,遗外势利,行墨间自然尔雅,第恐赏音者希。其中人语,缺乏为外人道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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