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行术语叫做“抠溜”，就是说艺人在市肆门前来回唱，只有市肆里扔出一个钱儿就走，描述艺人跟要饭的差不多。有天子的年初儿，听说它算一行，叫做“杆儿上的”，这是有构造的要饭的，京戏《鸿銮禧》里曾提到过。江湖上也叫它“穷门儿”。

固然，像莲花落、金钱板、三棒鼓、二人抬（或台）这些在袭击乐器上装有铜钱的演唱，都应属于“穷门儿”。数来宝原本不属于相声。我小的时候，天桥已开拓了数来宝的场子，以曹麻子为首的五六个人专演唱数来宝。这一点，高凤山同志最清楚，其时他刚学徒，还不到10岁。

1929年，北京正式的相声场子惟有到处：一、南城以焦德海为首的天桥相声场子；二、以赵霭如为首的东安市场北院的相声场子；三、北城以常宝臣为首的鼓楼、荷花市场，包含东西两庙①的相声场子；四、旭日门外以彦寿臣为首的旭日市场的相声场子。这些场子，上演节目中都没有数来宝。

相声场子添上数来宝，是到了1933年往后，在西单商场是从我教师朱阔泉入手的。我在前面曾经说过。后来天桥的另一个场子也有了数来宝，由王凤山上演。王凤山的第一个教师名叫海凤，各人叫他“小海”。

海凤也是专业数来宝艺人，但和曹麻子等人不同，他的节目都是演唱《武老二》。王凤山后来又拜朱阔泉老师为师，学数来宝，因此他像我教师一样，也是既说相声，又唱数来宝。如许，就有了专业数来宝和相声演唱数来宝两种不同内容的数来宝，但其时并无快板、快板书的称号。

我十几岁的时候，相声场子的数来宝还很简略，惟有一段《串街走巷》的段子。直到高凤山同志正式进了相声界，才将更多的数来宝节目带进相声。因此数来宝也就成为相声节目中的一个门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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